【凯伽】月球疯子/7
*反乌托邦世界观
cp：凯伽（普通人凯x欧布伽）
是最后一点存稿，也是这篇文最先写的一段（我最喜欢的一段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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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伽古拉回到住宅的时候，窗帘还保持着拉着状态，看起来屋内一片黑暗，但他打开门才发现凯坐在沙发上，旁边开了一盏暖色的台灯。凯的脸藏在光线的阴影中，他听到开门的动静才转头看向了伽古拉。
伽古拉走进客厅，借着微弱的光线，走到了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，越过茶几望向了凯，试图从凯那半隐于黑暗中的脸上分析出那人现在所思所想。他会说什么呢。问我这么晚出去的原因，还是我来这里的目的。如果能通过这个来套出情报是最好的，我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了。伽古拉大脑飞速的运转着，他环抱起手臂面色平静的等待凯的下一步行动。
“伽古拉。”凯迟疑了一会后开口了，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吗？”他站起身，比了个舞蹈的起手式。
伽古拉看着凯迷茫和迟疑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，他缓和了表情，从黑暗中站起身，走到了凯的身旁，示意人在多做几个动作好让自己判断这属于哪一只曲子的舞蹈。“你在哪看到的？”
“十几分钟前。”凯又跳了几个动作，在下一个迈步动作时被伽古拉用蛇心剑轻敲了一下小腿肚。
“错了，是向前踏，不是向后。”伽古拉戏谑的声音传入了凯的耳朵里，而这句话被凯自动翻译为：我知道这是什么。
“伽古拉，这是什么？”凯停下了动作，急切的向伽古拉的方向走了两步，几乎都要凑到他的脸前了。
伽古拉不适应的将头往后扬了扬，单手将凯的脸掐住往后推了推才开口说道：“别靠那么近！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？”
凯实诚的摇了摇头，用手揉了揉脸颊。
这个星球到底怎么搞的，他们难道从不举办舞会吗？“这个叫跳舞。”伽古拉说道。
“跳舞。”凯复述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陌生的词汇，随后又抬起头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伽古拉问道，“伽古拉你能教我跳舞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伽古拉突然有点好奇凯想要学习的理由，“你很感兴趣？”
“我很感兴趣。”凯想到了在雪景中跳舞的两人，一二三，一二三，旋转，分开，又回归初始姿势，优雅美丽，而又带着些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凯想，我要通过舞蹈来找到那是什么。“伽古拉，麻烦你教我跳舞吧！”
伽古拉得到回复后又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样，似乎在想到底要不要教凯跳舞这件事。但他很快便又开口答道：“好啊。”他本就想让凯多接触些“新鲜事物”。
并不知道伽古拉所想的凯只是开心的笑了起来，并对人道了谢，而后者将蛇心剑放在茶几上后在凯的面前站定，将人的姿势摆标准后把双手搭了上去。“舞蹈有很多舞种，我们现在的姿势是华尔兹，也可以说圆舞曲的准备式。”
凯点了点头，又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光线伽古拉可能看不见，于是又开口回应道：“嗯，那接下来怎么走？”
“左脚向前迈，右脚垫起，下一个节拍时右腿向前大迈步，左脚滑到右脚旁边。”伽古拉开始指导起了凯的动作，一边口述着动作，一边领步，告诉人舞步的要领。
凯学的很快，没多久便掌握了基本的动作。伽古拉见状，便提议两人试跳一首。他们在黑暗中小幅度的练起了舞步，但不知是凯不够熟练还是别的原因，这已经是第五次踩到伽古拉的脚了。
“对不起伽古拉！”凯语气慌张，似乎打算停下动作给人道歉。
或许确实被踩痛了，伽古拉没好气的松开了凯的手：“你不至于左右都分不清吧？”
“不，这我还是能分清的。”凯小声反驳道，“可能是地方太小了，我们把沙发和桌子推到墙边再试试？”
“最后一次，你如果再踩到我的脚，我就去睡觉。”伽古拉放了句毫无威胁力的狠话，便帮着凯把沙发往墙边推去。
客厅少了沙发与茶几的摆件瞬间空了不少，两人也得以在这不大不小的地方用舞蹈旋转起来。凯的动作好了很多，至少他没有再踩到伽古拉的脚面。没有音乐的舞蹈多少是有些单调的，凯虽不觉得无聊，脑子却又一次回忆起了游乐园的那两个人，他现在正如那两人一般，与伽古拉起舞。
我想和伽古拉跳舞，直到我两被报废的那天。
凯的心如此说道。
伽古拉领着凯转了个圈，暖光再次洒在了凯的脸上，他发现凯正认真的注视着他，表情柔和，仿佛在看珍宝一般。伽古拉突然感觉脸颊有些烧，他迅速移目带着人重新隐于黑暗。一定是天气太热的原因。伽古拉胡乱找了个借口在心里念叨着。
他们又练习了大约半个小时才靠在沙发边缘处坐下，冰凉的地板给两人带去了些许凉意。凯偏头看向了正在整理头发的伽古拉问道：“伽古拉，跳舞一般在什么场合会做？”
“很多场合。比如社交舞会，朋友之间的聚会，情侣之间增进感情的手段等。”伽古拉随便举了些例子，他又补充道，“不过跳舞，重要的是一个好的舞伴。”
“跳舞水平好的？”凯问道。
“还有你心之所向的。”伽古拉答，“比如让你和你的死对头跳舞通常都不会高兴对吧？但如果是喜欢的人，即便对方的水平很烂，那也是能够容忍的。”
我心之所向的。我所喜欢的人。凯默念了一遍这两句话，眨了眨眼，他突然意识到，或许让他觉得欣喜的不是跳舞这件事，而是和他跳舞的那个人。
“伽古拉。”凯下意识喊出了名字。
“凯？”伽古拉问。
“不，没什么。”凯迅速回答道，悄悄的勾起了嘴角。
虽说确认了这一点，但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的。凯踌躇不决，最终还是决定开口：“伽古拉，你来这个星球应该不是为了旅行吧，你的目的是什么？或许我可以帮上忙。”
伽古拉此刻非常想将凯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，什么人才会刚刚和对方跳完舞就问对方来这个星球的目的啊？！话虽如此，他确实找不到更多的线索来推动任务的前进了，于是伽古拉干脆坦诚回答道：“我在调查西区。”
“西区？”凯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，“伽古拉说过，我是说这个星球的伽古拉。西区‘远在天边，近在眼前。’”
“他有和你说西区的具体位置吗？”伽古拉没想到会在这里得到西区的线索，他的语气变得急促，捏着凯的肩膀问道。
“抱歉，他并没有说。”凯回复道，“现在应该也找不到相关的信息了，他被带走之后，他的房子也被彻底的检查了一遍。”他拍了拍伽古拉的手背，示意人松手。
伽古拉心道没错，他今晚确实一无所获。但他的平行同位体似乎知道很多，并且告诉了凯一些信息，但没有明说。为什么？他收回放在凯肩膀上的手，陷入了沉思。
“伽古拉？”凯问道。
“怎么了？”伽古拉收回了思绪。
“等你找到答案了，就要离开了吗。”凯用的是陈述句。
“……”伽古拉没有回答，但他的沉默无疑是默认了凯的话语。
凯将自己往伽古拉的身旁挪了挪，才伸手摸向另一人的手背，然后用手轻轻捏起了伽古拉的手掌，从手心到骨节，又回到手心附近的老茧反复滑动，他开口问道：“这里的茧是怎么来的？”
“刀用多了磨出来的。”伽古拉下意识想抽出手，却又鬼使神差的放任那人轻轻抚摸着自己手上的茧，他偏头看向凯，果然还是什么都看不清。伽古拉最终还是抽回了手，他展露出与凯初见时的语气开口说道：“你还是离我远点好，我和你熟知的那个人终究不是同一人。”
凯愣了愣，思考了两秒伽古拉说这话的意思。伽古拉似乎误会了什么。
“你和他是不一样的！即便你们长相一样，性格也很相似，但你们是两个不同的存在，这一点我心知肚明。”凯急切的辩解道，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，于是他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，“伽古拉，你和他是不一样的。”
伽古拉没想到凯会因为这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，他有些意外的盯着凯，而后轻笑起来，他问道：“凯，你想去宇宙看看吗？”
伽古拉并没有得到凯的回复，但他能感觉到，凯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他。
次日清晨，天大亮。
“下雪了。”凯看着窗外的灰烬说道。
“雪？这个季节怎么会下雪。”伽古拉端着咖啡凑到了凯的身旁，他顺着凯的目光看向了窗外，天空正缓缓飘落着什么。伽古拉放下咖啡杯推开了窗户，用手接了一些“雪”在指尖搓了搓，果不其然，指肚被染成了灰色。“这不是雪，雪是一片一片的，冷的，慢慢飘落，消失在地面的。”
“这不就是雪？”凯面露疑惑，他并没有理解伽古拉所说的意思，“灰色的，从高烟筒中飞出，又缓缓落于地面。温热的又在下降的过程中冷却。伽古拉，这就是雪。”凯复述了一遍他印象中的雪。
“不对，雪是从天空飞落而不是从烟筒，更没有温热变凉的过程。”伽古拉皱起眉反驳道，他转头看向凯，却在那人脸上看到了不理解的表情，“雪落在手上时会融化，落在地面成了积雪，整个世界就变得白茫茫一片……”伽古拉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，他看到凯的脸上依然是一片迷茫，凯并没有理解他所说的话。
伽古拉一瞬间觉得十分的无力，这个星球的人将铁屑当做雨，将灰烬当做雪，他们未曾见过，也无法想象他所描绘的场景。于是他噤声，不再看凯，垂眸拿起变凉的咖啡喝了一口。
凯看着伽古拉，后者仍低着头专心喝着咖啡，没有对他的注视做出任何反应。凯张嘴试图说些什么，最后却只是闭上嘴，伸手关上了窗户。
两人坐在窗边桌子的两侧，凝视窗外的“雪景”沉默良久，而后伽古拉轻叹口气，放下咖啡杯先开了口：“你说现在下的东西是从烟筒飞出来的？”
“嗯，是从‘家’部门里最高的烟筒飞出来的。”凯将手贴在了玻璃上，“有人报废了，他会在火炉中燃烧成灰烬，骨灰从烟囱中升起，最后便成雪回归大地。”
我耳朵一定是出毛病了，不然我怎么会听到凯说外面的灰烬是人的骨灰？伽古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转头看向了凯：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
“什么？”凯没反应过来，他收回手看回了伽古拉，“我说有人被报废了。”
“后面一句。”伽古拉死死盯住了凯。
“变成雪回归大地了。”凯回答道。
“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句。”伽古拉将咖啡推远了些，以免误伤咖啡杯将其摔到地上，“你刚才说外面飘的是人的骨灰？”
“怎么了，伽古拉？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凯话音刚落便发现伽古拉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怀疑转变为惊讶，最后停留在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。伽古拉是在……可怜我？可是为什么？
还没等凯得出结论，伽古拉便收拾好了心情，他双手交叉握住搁在桌上，身体前倾，十分认真的看着凯开口问道：“凯，你怎么看待死亡这件事的？”
“报废只是人类生命的最后一环，我们星球人的出生与报废都在‘家’完成，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。”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。
凯下意识复述了一遍小时候集训上课时老师所教导的话语，但很显然伽古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。“难道我的平行同位体，这个星球的伽古拉死的时候，你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？”他加重了语气。
“当然不是！”凯立刻反驳了伽古拉的话语，他的脑子因为条件反射的回答陷入了几秒的空白，他盯着伽古拉的脸发愣，嘴唇蠕动着，却未能吐出只言片语，凯感觉到一阵迟来的悲伤从身后拥住了他，迫使他低下了头。
伽古拉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缓和了表情，他并不介意留出一些时间让凯来整理思绪。于是他勾来了摆在一旁的咖啡杯，握住了它。
凯似乎回过了神，他低声缓缓的说道：“伽古拉，我想……我在为他的死亡感到难过。”他抬起头，将目光重新放回在了对面那人的身上。“就像如果死的是你，我会难过。”凯移开目光站起身，快步走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。
伽古拉看着紧闭的房门思考起了凯刚刚所说的话，他垂眸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，却发现里面的液体早就凉透了。
——tbc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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